油膩膩趴趴走記事本

le 26 juillet 2007 (Revised on October 12, 2007)

剛剛站在豐原的街上，很巧地碰上廟會，裝飾豪華的車子跟鞭炮好不熱鬧。在這個酬神的夜晚，神明這樣走過來走過去，大家興致高昂，鞭炮與音樂震耳欲聾。看著信徒指揮交通，突然覺得有點難過，兩年前在大甲參加媽祖繞境的情形歷歷在目，我反觀當時的甜蜜跟今日的無奈，輕聲地喊他的名字，一陣鼻酸。

煙火好大聲，我嚇到了，我記得有一雙手溫柔地覆在我耳朵上，小心翼翼地保護著我，我回頭看，好高興好高興發現一雙深情的眼睛。但是，今日受傷的我，在人潮中穿梭，感覺格外孤單，那雙手不願意再握住我的小手，不願意再護著我，我被煙火嚇到的時候撞到了計程車，有點痛不過最痛的是心，為什麼兩年多的感情會變成這樣？

到底是什麼樣的我讓自己變沉重了呢？我不想給他沉重的感覺，從來不想讓他不開心，不想給他壓力，不想任性。不過現在到底壓力大的人是誰呢？

這幾天在他家裡小住，感觸良多。我多少有種動輒得咎的感覺。從還沒有出發的時候就開始有意見不同的地方，我覺得他應該要打電話回家報備一下，畢竟帶一個女生回家裡住不是小事情，事情關係著我的名聲跟禮貌，結果他居然說我想太多，說什麼不了解我的想法，覺得我神經質。後來他也沒有打，我講這是基本禮貌，他說反正大家都知道你，所以拒絕打電話報備，後來請Jason的妹妹來幫我打這個電話。他珍不珍惜我從這裡就看得出來。

第一天早上，他沒有帶我下樓介紹給大家，丟下一句話就放我一個人在房間裡。想用洗手間的我只好戰戰兢兢地下樓，沒有想到大家都上工了，他沒有跟我講話，他沒有帶著我去找他的家人，他沒有把我介紹給他家人。我一直以為把男女朋友介紹給我家人是很自然的事情，是一種禮數，但是他沒有，沒有介紹我給大家認識。在眾目睽睽下我不知道如何自處，像是幽魂一樣的我，也不知道誰是誰，只好硬著頭皮去洗手間。他後來說了一句，沒有你的早餐耶，讓我很尷尬，原來我不管怎樣都只是不速之客。我去了同一條街的早餐店，委屈的情緒在早餐店奶茶下肚之後久久不能平復。

剛回到台灣就生病的我，突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，他說叫我下來多陪奶奶，老人家會很高興，但是奶奶根本不想跟我多溝通，感覺我杵在那很奇怪，也許老人家不擅長表達吧，但是我當時覺得自己不被喜歡是真的。而且他在大家面前表現出來的他，跟平常的他的很不同，我無法適應兩種他，嚴重被忽略的感覺一再重演，好像我不存在而且我也不重要，那其他人會怎麼看我？別人怎麼看待我跟他怎麼對待我是一樣的，如果大家覺得他不根本不在乎我，那我對其他人來說也是無用之物。不跟我講話，看到我像是看到陌生人，雖然他後來解釋是說他也不知道要怎麼對待我，在眾人面前不可能對我太親密。但是當晚在豐原他的不在乎是真的，不是表現給別人看的。我說我有話想跟他談，等他有空的時候說，既然是傳紙條給他，就是不想四處嚷嚷，覺得是兩個人的事情。但是他居然在Vivian、阿姨跟他小妹都在的場合說：「你說有事情要講？是什麼事情？」這是故意的嗎？不只一次這樣講，我回他說我不希望現在講，他還是繼續逼我。後來我生氣了，覺得為什麼要這樣讓我難堪。他變本加厲，在Vivian面前很大聲地抱怨我，我可以一字不漏地聽到「你覺得他在煩什麼阿？他做什麼心情不好啊？你覺得他在生什麼氣？」夠了沒有，這樣的羞辱夠了沒有。我難得火山爆發，我快要哭可是卻只能顫抖地說為什麼要這樣公諸於世，明明說了是要兩個人談的東西，為什麼要這樣對我，麻煩要講我的壞話，講小聲一點，不要故意當作我是隱形人。我走人，可是我能走到哪裡去？難堪．．．我沒有一點生存的能力，連交通工具都沒有，能夠去哪裡。我的眼淚掉下來，感覺很孤單、很不被理解，煙火在我頭頂綻開，好美麗的圖案，試圖填滿我內心的空洞，只是傷悲還是汩汩流出。

之前跟他父親的一番談話，讓我難過許久。我後來問，他是不是覺得我是因為錢才跟他在一起的，他說不是，但為何他父親會對我發出那番言論？很多事情不是他說就算的，很多不經意的評論和行為都吐露一個人的價值觀，如果他覺得我是可以用錢買到的，那言語跟行動裡面就會表現出來，這些小動作才是傷我心的地方。他讓他家人覺得我是為了錢跟他在一起的話，這也難怪他父親會這樣對我。感覺自己在那幾天演了很多集的台灣花系列，好多我以為不會出現在我生活裡面的事情一直上演，也許最痛苦的是他並沒有幫助我。

廟會的煙火黯淡了星空，煙硝味飄散，整個城市充滿老派的熱鬧，孤單不諒解背叛這些心情跟慶典不搭軋，煙火照亮的也許是我空盪盪的幸福，那天晚上覺得自己很想離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