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個禮拜二跟一個朋友吃飯,剛好說到他之前租屋的地方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,所以我們在用完餐之後就晃到那裡。他說是他大三的時候聽到老師講所以就去住了。他體驗到什麼了呢?他跟我說,下雨的時候天花板會漏水,地板會積水。

大學口再往南走一點,我們到了寶藏巖,感覺完全不像公館,或者說不像一個先進的社會。我以為我到了調景嶺。建築物亂無章法,我們拾階而上,路很小很崎嶇,那天又在下雨,所以感覺更是落寞。房子都小小的,有些房子透出燈光還有電視聲,要到他之前的房間要先往上走之後往左轉,有一個很陡的樓梯往下,要不是他帶頭,我會不敢走下去,我以為這是Jules Vernes的地心歷險記的場景。他的房間還真是簡陋,不過有一個很好的view,我們在別人家的屋頂看著繁華世界的車水馬龍,我心裡面很感慨,台灣的貧富差距體現無疑。

返回繁華公館,剛剛看到的景象還真像一場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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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ttp://forums.chinatimes.com.tw/report/lonin/92082811.htm
龍應台專區

從威權到民主,台北正在逐漸打開自己的城市。一方面權力讓出空間,一方面市民本身的空間開始有新的價值界定,寶藏巖是一個里程碑。

很難相信這是台北:一座小小山頭,高高低低蓋起了房子,像沒拿過剷子的人自己砌起來的,東歪西倒。蜿蜒的山道,歪曲的水溝,忽高忽低的石階──這,是貧民窟嗎?台灣導演們對這裡很熟悉,因為他們用這山村做背景拍了一部又一部的電影,顯然寶藏巖藏著我們的童年記憶:因為貧窮,所以有物質的極度匱乏;因為物質匱乏,所以空出了位子給最虛幻的想像,最敏銳的感情、最脆弱的依戀。它是一座感情博物館,活的。

可是,山頭是公園用地,房子是違章建築,依法行事必須全面拆除。村落裡的老兵早已凋零殆盡,殘存的老者依賴村人捨不得走。

台大的師生開始和老人做朋友,為村子作傳,村人開始組織互助。政府開始安置村民到國宅居住。但是,有許多長者,想在這野村裡終老。

這個台北市的「調景嶺」,值不值得保存?在工程的尺度上,它是一個單純的違章聚落,在文化的考量裡,它是什麼?

貧窮與卑微,是不是也值得紀念?底層的庶民,那流離失所的、孤苦伶仃的,是不是也值得我們作傳?

為什麼不呢?再貧窮再卑微,難道不是共同走過的歷史?而為底層的庶民作傳,表達同情與敬意,難道不正是文化的核心價值?

寶藏巖在二○○二年被指定為歷史建築,得以保存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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